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庞虚斋收藏的清代名家手札(2)

标签:创意语录日期:2016-12-10 18:44小编:农夫三拳热度:

  集中260家作者,自生于1582年(明万历十年)的恽本初起,至生于1805年(清嘉庆十年)的姚燮止,其间绵延约二百余年。以这一历史时期的存世手札而论,这部集藏尺牍的规模是相当惊人的。例如,清道光间海盐吴修辑刻的《昭代名人尺牍》,计二十四卷六百余家七百三十余札,数量虽多于此集,而其底本则分别借自梁同书、张廷济、潘奕隽、钱泳、孙星衍、阮元等四十余家收藏,非一己之所有,两相比较,即可见虚斋的汇聚之功。

  至所谓“名贤”,自范永祺以还,始终有严格的标准,声望自然不可忽略,而品节更为重中之重,钱大昕所谓“其仕宦显达而为清议所斥者,翰墨虽工,弃勿録也”,正是指此。反之则不然,品节为世所重者,即使不以辞章翰墨名世,其手书仍然会成为收藏家孜孜以求的目标。如集中唯一一件并非尺牍的墨迹,就出于康熙间以清廉著称的名臣陆陇其之手。这种“迹以人重”的标准,可以说代表了文人士大夫阶层的主流品鉴观念。

  当然,尺牍之得以被收藏的一大原因,毕竟在于它是书法尤其是行书艺术的主要载体之一。《手札》汇集了明末至清道咸间诸多书家的墨迹,其中,傅山十五札、梁同书二十札、王文治二十一札、阮元十六札,在传世集藏尺牍中尤属荦荦大观。这些手札,对研究这一时期书法艺术的参考价值,自无须申论。

  值得一提的是,除了墨迹本身,手札文字内也包含有关于书法的有趣议论。在给弟子陈文述的信中,阮元写道:

  外附去拙论二篇,其论书法颇自矜,以为非今人所及知。在京时桂香东持示诒晋斋,诒晋斋为之摇首。然自从一见此论,即不写欧字,骤变而写虞,良由不肯破除晋派,亦自知欧非王出,尚不以此论为全谬耳。至于北派书法,近今惟高爽泉天分学力足以名家,其将来成就身份揔在山舟、梦楼两家之上,特无位且名未显耳。乞以一帙示之,并道区区之意,使从吾说而无疑者,实有能手,不亦美欤。

  这段文字涵义丰富。阮元在嘉庆十六年前后作《南北书派论》、《北碑南帖论》,以为欧、褚旧规源出汉魏古法,实乃书法正道,因之不遗余力地推尊北派碑学。但是,虽然阮元对自己提出的理论颇自矜许,同时人却未必有多少认同,因而反响寥寥。从这通手札可以看出,阮元实际上极为关注时人对自己理论的反应,所以当得知成亲王看了《南北书派论》之后,虽未首肯,但由写欧骤变为写虞,事实上等于认同了自己的观点之后,特地写信将此事告知了陈文述。同时,他又在信中对步法欧、褚的高垲(爽泉)作出了极高的评价,预言其将来的成就身份将超越梁同书、王文治。当然,阮元不会意识不到书法品第与书家身份地位之间的关系,仅仅凭借技艺是不足以得到承认的。事实上,无论书法成就如何,“无位且名未显”的境遇,就注定高垲绝无可能在书史上得到阮元所期许的地位。

  上举阮元手札,实际上已体现了尺牍另一方面的价值,简言之即史料价值。对于史学家来说,尺牍在这方面的价值仅有日记差堪比拟,因为尺牍作为私人通信,同日记一样,往往保存了作者不欲公开的真实想法,由此可以使研究者挖掘出在公开文字中难以显露的背景信息,互相参证,调节甚至校正观察史实的角度,从而对相关的人物和事件得出更准确的结论。阮元对高垲的评价即是一例,还可以再举一例:

  鞠翁人谓其才胜于德,余谓其德胜于才,以彼朋情世故,并非大险,即操守在前三十年算是廉吏,惟事极颠倒错乱,才不足以定之。即如苇荡,愚者不为,而受人欺,竹香之事,大舛不顾,大漏不塞。苏家山若非泰山之雨,必误全漕。方荣升案,如果虚心依我言在江宁密访,可早破三个月。凡此皆余与四年共事而知之者。彼其转败为功,因短见长,皆时运为之,非才之故也。

  信中“鞠翁”即百龄,为乾隆三十七年进士,嘉庆十八年拜协办大学士,官两江总督,阮元在漕运总督任上曾与之共事四年。百龄身故后,时人有“才胜于德”的评价,而阮元的看法则完全相反。他在信中列举苇荡、苏家山、方荣升三案,说明百龄处理公事极为颠倒错乱,其能得善终,实出于运气,与他的才能无关。这种议论,可想而知,是决不可能形诸公开文字的。无论阮元的看法到底在多大程度上与事实相符,对于后代史家更客观地评价百龄的功过,无疑是有帮助的。

  私信中的言论,既有作者对他人的臧否,也有作者针对自己的评价。初集册十三孙星衍致许兆椿手札云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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