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郎绍君:漫谈美术史叙事(中)(4)

标签:创意语录日期:2016-02-29 07:20小编:丑的拖网速热度:

  话说回来,美术史叙事毕竟以理性为主导,需要控制情感。叙事主体因气质个性、偏好、趣味、与叙述客体的某种关系等等,可能融入过量的情感,有意无意抬高或贬损客体的现象屡见不鲜。过多的感情化叙事,被称作“滥情”。如当代一些艺术家传记,写谁就只说谁好,修饰拔高,没有分寸。滥情的产生,与叙事主体的理论素养和知识积累也有很大的关系,与叙事过程缺乏横向和竖向比较有关。当代艺术评论中不乏滥情现象。如谈论焦墨画家,先认定焦墨画是水墨的“最高境界”,继而认定某某是焦墨画家中的顶尖人物,总之,好到头了,不留一点余地。设定焦墨为水墨“最高境界”就是个伪命题;叙事者缺乏对焦墨历史的熟悉,叙事过程缺乏对古今焦墨山水的比较——如与明末清初焦墨作品的比较,与近代焦墨作品的比较,对笔法质量的比较,格调趣味的比较等等。有些作者,善于把一些小事铺排成整体叙事,把历史叙事当成写故事文学,任意渲染夸张,加入过多的想像因素。这是滥情写作的突出特征。艺术鉴赏需要感知力,需要体悟和直觉,但这些不能成为滥情写作的理由。

  鉴赏艺术作品需要进入历史情境,进入作家作品的处境、状况、情态等等,在这个过程中,叙事客体引发叙事主体感情上的共鸣是自然而然的。但这些都不应当影响理性的把控。西方学者也注意到这个问题,克莱夫·贝尔就认为美术史家可以先欣赏作品,可以先动情,哭都行,但继而要冷静下来,去分析、去理解、去说明。潘诺夫斯基认为,感情和理智在美术史家的内心中,应该是互相渗透、互相限定、互相修正的。我在写作中时常遇到情理矛盾的状况,写同时代的熟人、师长会遇到,写古人古事也会遇到。对历史人物,我们也会偏爱,有不尽相同的情感态度。中国美术史以绘画为大宗,宋代以降的叙事对象主要是山水花鸟。叙事者的偏好、鉴赏经验引导自己的情感态度向某一方向倾斜,导致客观把控的失衡,是常见的事。此外,传统画史画论重视对作品的品读——品评、品味、品鉴。品读是带着感性的观看,也是优劣位级的评定过程,总之是情与理交织的精神活动,或者说是理性的直觉把握。品读过程包含的偏爱不是过错,甚至是美术史叙事所需要的,因为在与作品发生共鸣的情境中,叙事者才展现出情采,写出独特的心理感知。这里惟一重要的是分寸把握。所谓分寸把握,不仅是对叙事文字的把控,也是对自己个性与心态的把控。叙事主体偏于逻辑思辩型者,长于理论预设与细密的理性分析;偏于文献知识型者,长于知识的梳理与叙述;偏于感性领悟者,则以敏锐的直觉见长。女生敏于感性者多,男生相对理性者众。当然,每一类型还有气质、才能、功力的千差万别。作为叙事主体,应当了解自己,把握自己,做到扬长避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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