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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在田野上的青春记忆一一献给2015年五四青年节

标签:民间布艺日期:2016-02-23 03:48小编:老甜甜热度:

走在田野上的青春记忆一一献给2015年五四青年节



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,行走在田野间,从事民艺研究成了自己的人生理想。而今三十多年过去了,在社会发展文化转型的大背景下,体验了农村变迁的风风雨雨。记忆中,在乡间、在街巷、在作坊,与年迈的老艺人聊聊手艺活,听听民间艺人拉呱的乡音;在热闹的年集上、农家的婚丧大礼上,看看乡土文化的博大与超然,尤其能感受到农村文化生活的丰富灿烂,体尝到民间艺术的厚重、鲜活和老百姓的坚守。回想起来曾经的岁月,十分感概,自二十几岁确立了民艺研究的志向,仿佛足下生根,获得了来自田野乡土的滋养,越是投入精力,越是心地踏实,有底气。

早年开展田野调研,交通不如现在便利,往往要花不少时间赶路,常常途步跋涉,风餐露宿,但慢有慢的节奏,慢有慢的所得,经常还没见到所要访问的艺人,还没展开调研的主题,已经走进了当地农村鲜活的生活,等寻访到慕名以求的艺人或者极富特色的民间工艺,更像走进了民间的宝库,迫不及待扑下身子调研记录和整理。记得1983年春节前,我们到山东高密,走访聂家庄泥玩具、井沟剪纸和当地扑灰年画。当时进了腊月,农村的年节气氛已经很浓了,和艺人炕上喝酒聊技艺说往事,酒酣之际,艺人的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脸上。回程时,收集的泥玩具和剪纸一大堆,打了大小六个纸箱子,满载而归。在当地工作的同学把我送上了火车,年节人多他没下去车,足足站了一站地才挤下车返程。寒冬深夜小站上,看着他独自一人的背影心里不是个滋味,至今记忆犹新。收集的六大箱宝贝待到济南下车时,又成了难题。乘客帮着一件件扔下了车,岀站后又前挪后倒地上了公交车。其时已近除夕,千佛山校园的斜马路上很少行人,搬行李搬得快要精疲力尽的时侯,终于遇到了单位的熟人,那一刻真是累得快要晕倒了。现在经过千佛山校区的这段斜马路时,还会想起当年那一幕,真是青春无悔。也是凭着这些收藏和收获,终于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建起了民艺博物馆。就像1989年著名艺术家刘开渠为筹建中的民艺博物馆题词所写的:“变通俗为高雅,化平凡为神奇,探天地人之迷,索真善美之源”,我相信,这些老物件儿老手艺不只是沉睡封存的档案,而是有生命有生活的民间智慧,这些文化基因图谱是民间文化的种子,必将繁衍出新的文化生命,活在老百姓的生活里。

其实,民艺传承和技艺抢救与记录工作具有紧迫性,投入其中会有一种时不我待的使命感。记得三十一年前我曾到山东鄄城民间砖塑艺人谢学运家里调研,他是远近闻名的能工巧匠,能捏屋脊神兽和民间玩具,当时只对他的手艺作品进行了初步釆集,待后续准备再次回访对他的技艺过程进行全面梳理时,却得知老艺人刚刚离世的消息,扼腕叹息。这样的感慨和紧迫感,催促我加快调研的行程,制定了手艺传承人书系的采写计划,也更加坚定了为民间艺人建档立案的信心。著名文艺评论家王朝闻先生一直鼓励我,他在1988年给我的题赠中写道:“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,不能因为实际生活中存在两面派而否定这合理的两面性。企图把铁棒磨成绣花针的行为,岂不也有值得肯定和否定的两面。艰苦奋斗的精神体现于磨针的傻劲,这样的傻劲值得肯定。热爱民间美术的潘鲁生君探求它的艺术规律,和我不惜啃桌子消耗生命的傻行同调。他的来日方长,对民间美术的痴情定能得到更可喜的报答”。先生的鼓励是莫大的动力,三十多年来不间断地调研,记录和整理了一百二十多项濒临灭绝的民间手工技艺,也提出了民间文化生态保护计划,体验着铁棒磨成绣花针的快乐过程,期待尽可能留存民间艺人的手艺,存续我们共同的乡愁。

老话说,“男子患不自立,何患贫?” 青年时立定了民艺研究的志向,便有了一种文化自信根基和坚守。回首这三十多年,适逢改革开放的大格局,市场经济大潮里有不少人丢弃事业下海经商,“85美术新潮”也有迷茫者失去了文化自信,近年来艺术市场繁荣市场逐利使不少艺术创作变了味儿,一度娱乐化思潮也使审美崇高变得比较稀缺。作为一个蹲守乡村田野的民艺研究者,我是幸运的,没有丢掉对民艺的追求,没有动摇过的求艺初衷,一路走来,心平气和而又充实。记得1993年攻读博士学位时,导师张道一先生以中国民艺学为题作为我的命题学位论文,希望把民间文艺的经验转化为学理,梳理出我们民间文艺的知识谱系,建构中国的民艺学科。张道一先生在我博士论文评语中写道:“任何学问都有开头,任何研究都是从分别到整合。民间艺术的研究从近处说已经过了几代人,鲁生君可说是后来者;不同的是他对民间艺术作了全方位的关照和综合的论述,在民艺学的建设上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。真正的奉献者是不计较社会的酬劳和名次的。我希望他继续躬行于兹,成为在这块园地上耕耘的坚强者;既要坚强地做下去,又要坚强地站起来。虽然在当前的世风面前它显得有些软弱,甚至被冷落,但我坚信,这是中华民族文化发展的需要,也将是民族的光荣。”而今,研究中国民艺学和中国手艺学,一直是自己的学术目标和使命。我想,把根扎在民族民间文化土壤的深处,才能感受到老百姓的艺术创造性,把来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文化财富保护好传承好,才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,应该做一个民间艺人的代言人,做好民间艺术的传播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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